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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创】兴平一位古稀老人的回忆(二)

2021-09-01 01:17:20


文/董吉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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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创】兴平一位古稀老人的回忆(一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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带着受伤的心,我回到了农村。过了一个多月心情也难以平复,外加无法适应农村和家庭生活,心里烦透顶了!过了几天,联系了几位同学去西安串连。

 

二十几天,我们从西安步行到了延安,参观了枣园生活战斗过的地方,游览了延河、宝塔山。

 

不久,我们又马不停蹄直奔北京。,,,戴着眼镜,和同学们一一握手,尤为和善可亲。最为荣幸的是,得到了毛主一席的接见和检阅。这段特别的经历令我终生难忘。

 

回家后,我的心情大有转变,心也安下来了。我由衷地感到:自己已成为一个实在的新农民。于是,我向队长报了到,要求参加农业劳动。

 

队长是门子二叔夫(门子,指一个族系),很体贴我。一开始派点晒棉花、谷地赶麻雀之类的轻活给我。后来,又让我负责早晚领群众学习毛席语录、教唱革命歌曲、帮务棉组配药防虫等工作。可以说,这时的我算是占了知识的便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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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7年我20岁了,父母开始委托人给我介绍对象,因为弟兄们多,父亲急着要给我占个媳妇。

 

开始我还自以为是:我这聪明、有文化的人,保证好办。结果介绍了四五个,人家都看不上我,嫌我个矮身瘦,不适应农村。后来半年甚至还没人提了。

 

对此我很纳闷,思想逐渐有了负担。正多虑之时,又有人给我介绍邻村留位的女子。我想反正就这回事了,只要是女的就行。不料见面了,我竟一见钟情,这个女子就是我现在的老伴,边云侠。

 

67年就这样过完,媳妇找下了,心情也好,过了个高兴年。

 

年后,大生产开始了,这年也是宝鸡峡上马之年。我在生产队也不顶劳力用,队上派我顶名额,去宝鸡峡挖河。当时去的都是老弱体残的劳力,我是先遣队。

 

正月初八,兴平火车站的扒煤车驶到了眉县杜家塬工地。去的人主要是打胡基,盖工棚。当时,打胡基的吃饭不要票不定量,为了吃饱肚皮,我每天打500胡基,半个下午就能完成。

 

阴历三月,工棚建好了。陈王一二三队、陈中、南韩、南位、董家七个大队为一连,南位公社为营,王林征任营长。董有德、冯士秀为我连连长,我被定为点工员,光管出工人数和工程进度,不用劳动。

 

五月份,营长需要技术员,王林征营长调我给营长当技术员。我对这份工作一窍不通,主要是测量高程,计算土方进度。有不会的就跟着工程师刘连山、杨梅茹学习。技术员有两个:我和定周的冯荫会。

 

这个工作是个美差,不按工分算,工程工资每月36元,野外补贴每日6毛,营灶伙食无杂粮,天天有肉。这下,我成了富汉,每月回家给爸买旱烟,给妈买点心,给两个嫂置点礼品,顿时成了家里的主心骨。我不时就给家里一点钱,也给自己买新衣服、新鞋,活脱脱像个国家干部。

 

这个事一干就两年多,工程进入高潮时,需大上人马(大量增加人数)。公社书记裴云烽、郭虚亲临其阵,当时我未婚妻也到了工地,委托人还给了两块肥皂,一包洗衣粉,5元钱。

 

工程正在加压紧逼时,却出了事故。我们67级有一个同学不幸被土塌死。开追悼会时,裴书记部主任要我撰写、宣读悼词。


会后,两位领导玩笑叫我董县长,并推选我为全营的学毛选积极份子,在宝鸡大礼堂发表了长达二十分钟的发言,掌声震耳欲聋,我为南位营争了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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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足两年的宝鸡峡生活,我是幸运的,拿生产队的工分粮补,挣工程的技术工资野外津贴,穿的人模人样,不劳动,不吃杂粮,比正式干部待遇还好。

 

技术员是工程的一线指挥,很重要。我是初中文化,又没学过专业,难免会遇到很多困难。于是我经常请教工程师杨海茹,刘连山,在他俩的指导、帮助下,解决了不少问题。

 

到了1970年的三四月份,听说复课闹革命,可以上高中,考大学。我想,工程结束了还得回农村,还是农民。思前想后,最终打算继续深造,上学。那时,我积攒了500块钱,较为富有,我算着上高中才二年,花不了多少钱。上大学是公费,还供应粮。

 

计划好了后,我便向革委会主任裴云峰,营长王林征谈了想法,他俩同意后我就辞职回家了。

 

回家第三天,我去御阡中学咨询。老师说:“6月份考大学,要村上和公社革委会推荐填表盖章;高中9月份开学,要提前考试。”眼下离考试的日子还远,我只能先在家等待。

 

当时,刘连山调回兴平水电局,负责宝鸡峡下游配套工程,裴云峰书记回革委会主持南位工作。他俩都知道我从宝鸡峡回到家里,紧急通知我回兴平水电局上班,配合刘连山工程师测绘兴平段支渠。

 

于是,我去了水电局报到。豆廷壁、刘志信两位局长接待了我,定为常临工,工资36元,有野外津贴,但没有工分。我还是很满意的。由于白天要测量,晚上回来绘图、计算工程量,我就没有考虑上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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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年6、7月,兴平的初步工作搞了一段落,局里决定让我去礼泉泔河大坝支援。我去了礼泉后,县主管领导工程总指挥冯总和我见了面,安排了食宿:吃饭在礼泉人民食堂,住宿在礼泉人民旅社,上下班政府派北京吉普专车接送。

 

8月份,礼泉工程收尾,我回兴平,领导放了三天假,叫我好好休息几天。当天下午,我去公社看裴书记和郭主任,去时买了个鲜大西瓜,两盒飞马烟。

 

到了现场,有七八个人在,裴书记风趣地说:“董县长检查工作来了,给大家买来西瓜和烟,快吃,别急,先欢迎董县长。”我不由得脸红了好长时间。

 

吃罢西瓜,同志们都走了。二位领导和我谈话,大意是商业开始招工,正式的,带户口,问我去不去。

 

商业工作好啊,在那个物资缺少阶段,买个糖,灯泡,条绒,凡立丁,多方便。我盼之不得,忙说:“去,去。”

 

于是,领导叫办公室主任张克哲给了张招工表,我签好了,书记说明天叫村长盖个章,下午拿来给张主任。我高兴地回了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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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去水电局,我不敢告诉领导和刘连山工程师,偷偷拿了行李回家。走到子孝村,下起了瓢泼大雨,在大槐树下避了一时雨,等太阳出来,我骑自行车回家吃了饭。

 

饭后,我拿着表找大队会计盖章。可是麻烦来了,由于他弟和我是同龄同学,他心有不服,开始刁难我:理由?公社没有通知,即使有也不轮你,由革委会研究决定,你随便拿张表就要参加工作,这不能盖章。

 

我也不在乎:不去我有事干,反正不在农村。于是拿着招工表去了公社,到了书记房子,把表往桌一拍:村上不盖章咋办。

 

不料领导大怒,用力摇电话机,拨通后直说:“你谁?立即叫村书记大队长会计一起来公社,来我房子。”挂掉电话,书记脸铁青,我发了一根烟,书记接到踩在脚底,让我出去回避。

 

我去了办公室,和张克哲主任抽着烟,县上水电局电话又来了,豆局长向裴书记说:怎么董吉忠把行李拿跑了,给领导不招呼,通知明天来水电局。


裴书记正当气头,说我把人调回来的,公社急用。就挂了电话。这就不管领导之间咋说,算我躲过一劫。

 

这时,村里三个干部来了,裴书记板着脸回了房子,三个人跟进去。裴怒不可遏:“是公社领导董家大队还是大队领导公社?我裴书记说话不顶屁用,当这书记干啥?吉忠工作是革委会决定,你谁挡?”三个人不停好说、回话,裴让他们立即回村盖章送来公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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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20号,通知来了,要我八月底去商业局培训报到。在县上学习一星期后,我被分配到店张供销社上班。培训期间偷偷去水电局找张会计领了7月份工资,共五十一元陆角。

 

8月30日,我怀着喜悦的心情,穿的干净整洁,骑着自行车,驼着行李去店张供销社报到。

 

家乡离店张镇25华里,我骑了快一个小时,就在距店张街道不足2华里时,突降暴雨,电闪雷呜。店张南堡子主任豆忠新同志看见我的遭遇,立即帮我把自行车推到饲养室避雨,并叫我到他家吃了午饭。

 

约过了一小时,天晴路干,我推着自行车到了单位,心里还在感谢豆主任助人为乐的高尚品质。单位政工组长张刚接待了我,安排了宿所,办理了伙食手续。

 

分到店张的共32名新职工,一部分是知青,报名人齐了后,在单位学习两天。学习完,给每人分配了工作岗位,我被分到杂货门市部营业。9月初转了户口,成了商品粮职工,新工作月薪29元。

 

在杂货门市部干了俩月,领导看我有文化,有能力,决定调我到办公室当物价员、保管员。这项工作我做的很好。1971年被评为“咸阳商业单位物价管理模范单位”,召开现场会,我在大会上作了经验介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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